戴士和
1948年生于北京。1976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并留校任教。1981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壁画研究生班并留校任教。1988年作为高访学者在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进修。
硬派作风
——戴士和写生小议
刘新 | 美术史论家
戴士和绘画的面向很宽,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面向侧重。比如他画过恐龙,做过插
图、装帧,还画过一批民国的文人艺术家。但就其主流而言,写生还是占据了他艺术实践中的大部分空间,他
笔头上的精彩也是在写生中体现得最充分。
的确,在绘画方式的取向上,戴士和是偏于写生的,之所以如此,大抵是因为他喜欢这种直接、鲜活的视觉形
态和表达方式。用他的话讲就是与现实生活短兵相接,容不得你犹豫、周到和修饰,必须拿出全部的激情攻其
一点方能奏效。这种出于内心而非假情假义的美学诉求,使他在绘事过程中始终是按着自己的喜好,做着各种
各样新鲜、前沿的实验,“’85美术新潮”时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眼下的当代画坛,普遍的跟风追潮、胡编
乱造,真性了无,在千奇百怪的图像背后是一面面的苍白。因而在与这一片所谓的繁盛生态相对久了,会猛然
怀念起那些我见过的、普通的但却令人信服的视觉方式来,譬如写生。这种方式不管其当代性如何,我以为起
码守住了创作中最本质的一些品格,那就是对艺术还存有敬畏之心,在实践中努力去追求令人信服的视觉表达
和流于其中的真性真情。当然写生也强调与时俱进,也要求个人解读的独特性。所以尽管戴士和大多是以写生
这种最普通、常见的绘事方式去表达他的视觉意兴,但这种普通与常见不是学院习性,这种方式也不是一成不
变的老方式。相反,它有自身现代演进的艺术逻辑和过程,它也与当代文化的脉向和当代人的艺术格调保持着
同步的趋势。戴士和近几年的写生作品,该是诠释当代艺术生态中写生方式的最好版本。
20世纪30年代,倪贻德先生写过一本叫《画人行脚》的书,表面上看是记录了他户外旅行写生过程中的种种见
闻、感想,文笔清新抒情,兴味盎然,但往深层看,实在是30年代油画普遍侧重于写生的特质提示,倪贻德只
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积极分子、自觉分子。然而倪先生的行脚范围事实上只是上海附近的苏杭地区,细究起来,
其行程与视野都是很有限的。新中国成立以后,与苏俄现实主义相辅相成的写生方式进一步流行,其中侧重于
写生取向的画家也相应出现,这个传统一直持续到今天。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持续至今的写生传统已越来越
趋于精英化、学院化。于画家来讲,这既是价值取向的选择,也是一种坚持的结果。新时期以来,当代艺术中
的写生方式如何,我一直关注着。否则现在一讲到当代艺术就排除了写生方式,一讲到写生就将其圈定在基础
练习的位子上。事实上,在当代艺术生态中的写生方式,已大大地改变了它原有的质性。写生原有的那个基础
练习的功能不再是其唯一的身份,它已走在艺术表达的前沿,成为当代艺术中一种有效的表达方式和令人信
服、感动的视觉形态。所以要叙述中国的当代艺术回避不了戴士和,就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也因为如此,在当
代艺术的发展过程中确立起写生方式的戴士和,并不恪守“本分”,在新的语境下,他把写生带离了原本狭小的
立场,改变了它老式的观看之道和美学形态。在写生领域里,戴士和的先锋性显而易见。他在写生过程中及作
品里的澄明纯粹、玩兴酣浓、神采飞扬,看着就令人提气神往。他对现实人生感兴趣,对市井江湖心生游兴。
2005年,他出版了一本《’02’03’04戴士和笔记三年集》(广西美术出版社,2005年),里面生动的种种,似乎
就是他近年来用图像表述自己履历的一部江湖游记,里面的农民、小贩、学生、朋友、同事以及森林高山、江
河湖海、文明遗址、市井格局都体现了画家明确的态度和意兴。相比起来,戴士和的履痕酣意大大超过了倪贻
德和他的时代。
不过,戴士和的绘画方式和美学取向侧重于写生,这点与倪先生相同。其粗枝大叶和硬派、爽脆的作风与倪贻
德同路。戴士和写过几本书,其中录入了他侧重于现代艺术的理论阐述及画旅范围,这方面也与倪先生暗合。
唯有在与现实的接触面上,戴士和的深入程度和扩大程度大大超过倪先生及20世纪30年代的写生面向。江湖上
性格各异、真实可感的人和形形色色、千变万化的景,构成了戴士和写生中鲜明真实的当下感与蕴含其中的精
神向度。再把这层意思与写生通融起来,表达出来,那么写生就会不再是囿于表面的绘制方式,而是成为了更
内在、更高级的艺术取向。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