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民
1971年出生于湖南省。1991年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艺术系专科。2000年考入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进修班。 2002年签约美国Weinstein艺术经纪公司,作品在北美地区的画廊里售卖,被多名国外收藏家收购,并多次参加美国画廊举办的画展。
自画自说
唐伟民 | 文
12年前的秋天,当对写实油画还懵懵懂懂的我怀揣艺术梦想进入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学习后,惊讶地发
现,我之前对写实油画的了解是那么的支离破碎,也深刻体会到写实技法的深奥与写实油画发展道路之不
易。在广州美术学院的学习让我找到了隐约的方向,那段时间,除了刻苦画画,我也梳理了自己的艺术思
路,同时更加坚定了对于写实油画的坚持。
当然除了长期磨炼的绘画技巧之外,要想再往更高的境界去,画者个人的修为就至关重要了,这就是人们
常说的“画外功夫”。我认为生活本身与画画的关系自然是密不可分的,生活的点点滴滴会浸润你的内心,然
后再发酵,进而在自己的艺术中发出光茫。平时也尽量多走、多看、多读,生活便是我艺术创作的源泉。
随着阅历和见识的增长,越发知道画画是一项多么不容易的艺术,不能光靠死练。古代大师在画画以外更
是有各种爱好,不断地充实自身。我本身并不是个怀旧、传统的人,我只是在闲暇时喜欢收集一些老的东
西,每到一地便会去“淘”点老货。我喜欢这些东西身上所特有的包浆和质感,我特别享受那种在工作室中安
安静静地泡壶好茶,慢慢把玩着摆放在身边的这些散发着特有历史气息的宝贝。那些陶陶罐罐是如此的
美,也许历史对它们的主人来说是很严酷的,但它们对于岁月来说却是幸运的。也正因为历史的沉淀才使
它们有了那些自然温和和赏心悦目的润光,就像古代大师的绘画所散发的光芒一样,看着它们像被一件东西
牵引着,在时光面前停滞,慢慢地回转头去,那些沧桑和尘封了的故事就在人心中蔓延开来……作为蕴涵
着历史记忆的独特载体,或许这些古玩对于我在画画中的意义可能也就恰恰在此,而让我的画面也有了对
晶莹温润和厚重的质感的追求。
开始画藏族群众是我在对自身油画技术的思考和实践进程中的一次实验。久而久之,画多了更加使我觉得
这个民族犹如陈酿的美酒,值得细细品味。在我眼里,藏族群众是民风保存极为完好的,极其真诚无邪
的,就像刚出土的玉,虽历经岁月磨砺却仍然光泽盈润;藏族群众身上具有现代人所没有的一种永恒性,
没有现代社会中人们的那种世俗气;西藏女子更是有着令人神往的明亮清澈的眼睛,有着健康的皮肤,她
们心底善良,极富同情心并且心胸宽广。总之在藏族群众身上,人们能感到生的温暖气息和一种震撼的
美。这些都是让我偏爱藏族群众这个题材的根本原因。
除了以上这些因素,藏族群众这个题材对于我个人来说其实也是座桥梁。一般我画画的题材是以单个肖像
人物为主并加以单纯而凝重的背景,表达一种宗教的恒定与庄重的意味,当然近来也开始尝试画一些多人
物群像作品,一来这种形式便于保持一定的纯粹性及个人风格,二来我希望把我对传统油画的内涵和美的
理解、阐释以及对生命、生活的体验,在我的作品形态中得以传承。我也希望我的作品最终不是复调,而
是对传统绘画继承和发扬的独白。
写实油画在中国的发展是当代中国艺术史上一个短暂、脆弱却颇具特质并令人激动的过程。进入现代社会
以后,写实油画似乎愈来愈被边缘化了,社会快速的发展改变了中国人本身的精神状态,人们在大规模的
经济建设中并没有注意到原本属于我们的“灵魂”“信仰”的悲伤离去,渐行渐远的朴实背影和文化断裂的呻
吟。大家对当下尚且应接不暇,又能对传统的伟大有多少认真的体会呢?人们有各种视觉的经验的奇观震
撼,也有过难以言表的视觉愉悦或反感以及普遍存在着的“文化焦虑”,突然间,人们丧失了自我的存在感,
人们困惑了,迷失了……也许用不了几年,当变化刺激的兴奋和快感逐渐退去之后,就像国内一位评论家
说的“是否还会有充盈的文化记忆来填补巨大兴奋逝去后的心里空白,到那时,我们大概会仔细清扫出那些
坍塌了的记忆的碎片,再试图缝补还原。我们可能会再次挖掘、纪念、整修记忆的零砖残瓦……”今时今
日,在当代艺术大行其道的同时,写实油画作为一种传统艺术,更需要维持它本身具有的艺术特质,力求
能继续抬起它那滋润华贵的额头。
也许,新创造的未必就比我们抹掉的东西要好。就像画画一样,创新也只应该是挖掘传统的某种体现。当
然我在这里并不是想对写实油画现状评头论足,我只是衷心希望写实油画的未来更加美好,而我作为写实
油画群体中的一份子也会与同道中人在这条路上一起前行,坚守写实油画之正道。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