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王琨
陈琦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我最早是向我的发小、三尚艺术的总监张健打听王琨其人。在慈眉善眼的张健心里,谁都是好人。但他对王琨
的激赏,字字句句都是令我意外的精确。
有幸先知遇王琨的导师张世范,出于对我的厚爱,先生引我见识他的高足王琨。阅人有数的我,一对眼便觉王
琨是个有原则的好人。这以后,因为关乎油画的事宜,接二连三地请求“王琨老师,拯救我!”
可想“忽悠”王琨没那么容易!蛮自觉的我呢,也不真想成为他的“希望工程”。所以不带些许的虚妄和浮夸,自
然也不会花言巧语,都是有根有据地把罗工柳、全山石、金一德的故事细说与他,把我对“博巴油研班”“罗工柳
油研班”“苏派”油画的管见,对中国油画现状的观察坦陈与他,想在他这个油画界“掌门人”那里得以验证,并告
诉他我想做什么、我在做什么,以获得他的建议。
见识广、站位高的王琨也不认为我“头发长见识短”,曾无比崇敬地与我谈论全山石、朱乃正等前辈油画家。我
告诉他我喜欢罗工柳、全山石、金一德、詹建俊、戴士和、刘晓东等名家的理由。他说他最佩服吴冠中,最欣
赏有创意、敢颠覆自己的大家。而对那些声名卓著的前辈,他始终抱着热切、深刻的期待。我以为“时代造就
人”,直言纠结于中国油画的现状、未来不如身体力行。因为世上最难的事,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
袋。我在追述、敬仰“30年代”油画家的足迹、风华及合力的同时,已在品赏、景仰“50年代”这个群体的底力、
风情和远景。他告诉我他对于中国油画的态度,并直指生产力极强的某某画家的不亦乐乎,生生迷惑了观众的
眼,污染了大众的心,真想劝他别画了。我表示有同感,却唯恐认识力、判断力差别太大的画家,缺失心里承
受力。他自省说常常管不住自己,要说真话!确实,他在好些场合的言谈,多不是别人能够说或是能说而不敢
说的。
想见他这等形形色色的冷幽默,实在是他的人生态度和理性担当,约见他的侠肝义胆及其对艺术的种种经心和
内力,让我暗自感佩他的真诚、智慧、正行。如此这般,我等常能欣阅“中国油画”的旷景,直面浮世中的后贤
和先进。我与王琨的哥们儿感受相同,大家伙儿稀罕的一定是他这个厚道人的有情有义和心气、定力,多少年
来德行“江湖”,谋事达人,润物无声。
造型伟岸的王琨时常是恭敬、亲和、平淡的,不装帅,不扮酷。画如其人,以他的艺术意向和绘画功底,他的
作品不作、不摹,纯以慧心、真情打动、感染人,精彩当然就外现了。王琨说他巴望什么时候能擅自驰行,南
域北疆的,一路就这么画。这样洒脱地行路不会是一种虚构,而是契合王琨其道的一种砥砺。谈起与他有得一
拼的女儿,王琨有点高兴。他还向我出卖自己,说王琨的字也还行,并亮了他的这门手艺。
近闻圈内有流言:“甬上就只陈琦没绯闻了。”我猜大家是鄙视我没才气,我警觉自己成笑话了,实感羞人,所
以就不掩饰有此番“艳遇”:我爱上王琨了!期待还能听他讲“大道”,予我能量,保持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