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葆元
1944年生于上海,现为美籍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作品屡获国内国家级重要奖项并收藏于国家博物馆及国内外主要藏家。
亦师亦友话当年
陈丹青 | 文艺评论家
这回与昔年师友聚会一场,临了由我写篇序言,要说的意思,大致说了。画册第二部分则每人数页,除了
印旧作,还得硬添些话。
这些旧作画在20岁出头,当时自己看不起,如今不敢轻视了。年少时满以为将来总要画得更好,无奈现在
的情状,正是那时悬想的“将来”——去年、前年,我曾到京郊的破村子里请来农民狠狠地画,以为总比30
多年前画得成熟些吧,不料回来给人看,都说还是从前画得好。我虽心里不服,也才知道原来人会对自己
不服,又拿自己一点没办法。譬如这几页印着的当年的速写,好坏且不说,记得是随时随地画下来的。我
干一天苦活儿,夜里坐在破床沿,村里老少挤满一屋子,轮番站到我跟前,一连画好几张。现在呢,在京
郊除了每天一幅油画写生,竟是半张速写不曾画,是没心思,更是没力气。我终于知道,有才气算什么好
汉,你还得有力气。
再譬如那幅小小的自画像,是将要投考中央美院那年,坐在家里的电灯泡下花两个钟头涂出来的,周围人
声笑语,无线电开着,吵闹不堪,我却是画得志满意得好专心。如今查看画材,发现竟涂在一块废玻璃板
上,想来是家里寻不到现成的布纸吧,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现时我绷了一大叠好布在那里,骗自己骗了
好几年,也没画成什么画。
那时的画法,天地良心,多半是学的葆元和景山。自然我也向往俄国的列宾、法国的库尔贝,可是哪里瞧
得见原作,连印刷品也稀罕。而人在近前、有幸往来、年长八九岁的高手,于年轻人的影响最是要命,最
管用。譬如额头鼻梁的高光,学葆元用指端轻擦,圈出那光的位置;又譬如炭尖触纸的轻重缓急,要潇
洒,也要精确,又是因为惦记着景山的笔路。自然,气质、画品,学不来的,然而要不是当年开了眼,哪
晓得什么画品与气质。眼下世面上种种花钱精印而粗俗不堪的素描集,略一看,我就知道作者早先不曾遇
见高明的人——我现在也竟摆点老资格,出言不逊了。何以不逊呢?还不是少年时代有良师。
然而那时、及今,我从未在葆元、逸飞、魏景山面前叫过一声“老师”,他们也从未对人说丹青是他们的“学
生”。这次聚会,我几番告诉来客与媒体:老师就在我旁边。
老师怎样回应呢?真是谦逊而厚道:几十年过来,直呼其名,彼此惯了,丹青你这下是做戏吗?有那么两
回,景山、葆元大概实在不舒服,于是隔座探身,带着受窘而认真的神色悄悄对我说:不是的——我们是
朋友,不是你老师。
作品
翡翠绿 110cm×100cm 2005年
关闭橘子 75cm×55cm 2008年
关闭留声机 100cm×100cm 2007
关闭圈椅里的大三学生 90cm×50cm 2011
关闭休闲的人之一 130cm×100cm 2005年
关闭拉奥孔与空姐 110cm×80cm 2011年
关闭仪表与磨具 110cm×70cm 2011年
关闭手机进入绘画 120cm×90cm 2005年
关闭劈腿与维纳斯 110cm×80cm 2012年
关闭江南堂屋 60cm×50cm 2014年
关闭废弃的面粉厂 60cm×50cm 2014年
关闭铁饼与车模 130cm×90cm 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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